对于诗歌本体而言,其蕴藏着的美学价值以及由诸多审美意蕴所能达到的美学意义上的某种包容性与前瞻性,让诗歌在自身(内部)的诗性与人性(社会性)高度融合的创作实践(意念)中,去完成对于彼岸与理想的确立,而这种确立无疑是理性的,具有广义的神学与哲学的因素在里面。
著名诗歌评论家章闻哲的《中国社会主义美学探微——峭岩卷》(包括此前已出版的贺敬之卷),就是试图在恢宏、广博的哲学思维的框架之下,用诗歌美学的诸多理论去完成一种关于诗歌审美取向、理想的探微。不能不说,这种带有强烈书写性和创作性欲望的理论实践方面的解析与探索,既具有理性、辨析的高度,又弥补了诗歌在场共性与个性的审美诉求。
很显然,除了为诗人、作家勾勒出一种个性化的肖像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则是阐述一种社会主义底色的美学本质是如何形成的。这是一项历史性的具有相当大的时间跨度和记忆跨度的工程,它本身具有浓烈的追溯性或回眸、凝视、考量的反思意味。尽管时光流逝,记忆的创口已经结满了生命的“痂”,尽管人们的视野、理念、思维包括当代的诗歌作品已经走出了历史的藩篱,来路渐远,风尘依旧,尽管咀嚼与反刍需要勇气,但是作者已然果敢地这样做了。
事实上,随着人类的发展与文明的进步,美学的体系是庞大的,系统的,是与人类社会不断的发展与进步密不可分的,它既具有包容历史尘埃积淀的豁达,更具有引领、契合时代发展的先锋性与进步性的崇高精神。其实,我们既然在美学的框架下探索、挖掘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文艺与作品,就是在广义上为了当下和未来诗歌的发展与探索在做出一个理论家应有的理论贡献,从这个角度,评论家张闻哲令人感动和敬佩。
关于峭岩诗歌多维的审美向度,包括其作品的时代性与前瞻性,诗歌的思想性与艺术性,章闻哲都在理论的层面(特别是社会主义美学特定的“底色”与框架中)作出了详尽的、深刻的、理性的梳理和解析,作者在这种浩繁的,剥去了时光折痕而最终露出了艺术本质的合理定位中,找到了相应的理论支撑和美学观点的积极介入,让诗人峭岩在其漫长的诗歌征程中飘渺而跋涉的身影,更加质感、鲜活、坚韧起来。也许,任何一门艺术的最终彼岸(或者说艺术的最大理想),就应该是社会的接纳与理论的支撑,而这种接纳与支撑是同步的,有机的,是关于人性与神性的某种最后的和解,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在那个“彼岸”得以完美地实现。
作者在著作中对于英雄主义崇拜的确立,提出了一种“素朴”的语言形式和语言的概念。在诗人峭岩作品中大量“灵”的抒情中,作者提出了“世俗化精神的借用”这一概念的生成,作者强调将“借用”作为一个特定的动词,也就是说,世俗化精神借用之外的内容,皆不属于革命精神和社会主义信仰的框架之内。只有这样,“社会主义本体精神才被世俗所理解,才有可能最终成为世俗精神的基本结构,并通过它建成一种整体一致的文化景观”。
而事实上,著名诗人峭岩半个多世纪的诗歌创作经历和对于诗歌本体的深刻解读、感知,所取得的艺术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峭岩曾说过这样的话:“诗歌,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二颗太阳。在诗歌中,我只歌颂我的母亲和爱我的爱人们。”
所以,在峭岩全部的诗歌创作成就上,我们不但可以读到时光的流痕,还可以在那些特定的语言中辨析、探视出时代、社会、人生经历的变迁。而峭岩诗歌作品真正作为严格意义上的诗歌本体,向着生命、历史、审美、自由等领域(空间)发出巨大艺术召唤的渴望与诉求,应是在20世纪中后叶至21世纪初期的大部分时间,这期间,诗人经过自身的历练、解脱、释放、沉淀、咀嚼、反思、回眸乃至于对于历史的苦苦凝思,创作出了大量具有高品位、较高艺术成就、大格局的诗歌作品。历史在前进,诗人在涅槃。而充分代表峭岩诗歌艺术高度和艺术风格的作品,无疑是他这一时期他所创作的十部长诗作品。特别是被当代诗坛称誉的“史诗三部曲”(《烛火之殇——李大钊诗传》《遵义诗笔记》和《跪你一千年——写给文成公主的99首情诗》)的隆重问世,开启了峭岩诗歌新时期向着生命意识、人性烛照、审美嬗变新征程的全面进发。而“史诗三部曲”中的三部长诗作品,也标志着峭岩诗歌艺术的最新高度和业已达到的最高成就。除此之外,还有长诗《萧萧班马鸣——萧军诗传》和《落红——萧红诗传》等作品,它们在艺术表现上,历史担当上各具特色,都将是峭岩长诗创作的最华丽的篇章之一。
如果用诗歌美学的角度来评价三部曲中的三部重要作品,那么它们将从各自不同的题材领域和艺术角度,完美而集中地展现了诗人在长诗创作上的举足轻重的艺术成就。如果说长诗《遵义诗笔记》是对英雄集体(红军将士)以及由这个群体所发生在特定地域(遵义)的历史转折的诗化追思和缅怀,是将现实社会的人生观、价值观、信仰等通过艺术的形式折射到那段血与火的历史中,以达到给人情感的、灵魂的启迪的话,那么《烛火之殇》则是以诗人强烈的英雄崇拜情结,对传主(李大钊)的形象进行顶礼膜拜式的讴歌和怀念,而长诗《跪你一千年》则是采用跪拜式的个体生命抒情,并借99朵玫瑰作为媒介对诗人精神之恋的爱人——文成公主,完成了从情感到意志,从现实到历史,从理想到浪漫的咏赞和泣血的表白。三部作品分别代表(占据)着峭岩长诗不同主题不同艺术追求的高度和地位,也以三足鼎立的态势支撑和架构着峭岩诗歌艺术臻至峰巅状态,所带来的新的走向和质的审美嬗变(摘自绿岛著《峭岩长诗审美善变与突破》第八章:“在论史诗三部曲及其他”)。
回首来路,辽远而苍茫,当生命之光深深地折射在青铜一样文字内部的时候,现在(我是说当下诗人的创作姿态),我们完全可以有理由说:峭岩以恒久蓬勃的艺术生命力和旺盛的创作力,秉承着对于诗歌崇高的敬仰和顶礼膜拜之情怀,在精神和灵魂上承受着一场巨大的来自于心灵和情感、社会、时代等方面的煎熬和洗礼,最终完成了自己对于自己的一场旷日持久的一个人的战争。这场具有颠覆性的划时代的诗歌审美嬗变与自我突破,标志着诗人庄重地向着自己过去时的告别,同时也昭示着诗人峭岩坚定地踏上了一条全新的艺术生命之路的滥觞,它将具有强烈的艺术震撼力和重大的现实与历史的意义。
不难看出,章闻哲在《中国社会主义美学探微——峭岩卷》一书中,对于峭岩诗歌的重大命题与艺术承载,均在理论的高度和社会主义美学的范畴做了详尽而系统的论述,这不但是对于理论与美学上的贡献,更是对于诗歌艺术向着人文与社会不断进发的原动力的贡献。